【编者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校庆60周年前夕，英语学院派出专门记者队伍特对二十名人物进行专访。他们或曾任学校领导、学院领导、知名教授，或是现任领导、校友，相信他们的故事一定会使你我更好地了解学校、学院的发展历程，也一定会激起你我对贸大现在和未来发展的深深思考。

领会语言内涵是关键

记者：张典

王卓如教授，1924年5月出生，山西汾阳人，194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1974年进北京外贸学院英语系任英语教师。1979年被评为讲师，1987年1月晋升副教授。1983年1月至6月作为翻译被派往维也纳联合国工发组织。

代表性科研成果：《外贸实用英语手册》、《电影的风格与表现手法》、《作为审美原则的心理距离说》、《布莱希特的戏剧创作》、《从易卜生到梅特林克》、《苏联小提琴家奥伊斯特拉赫传》、 《法国戏剧家让.维拉尔》、 《赤裸裸的上帝》、《 在路上》、《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美术》等多部（篇）。

王卓如年近九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面对记者的提问，依然思路严谨，记忆清晰，在访谈的过程中对当年我校包括地理位置、重要大事等等依然能够一一道出。提到当年的学生，王卓如更是掩饰不住的自豪，还将从前师生之间发生的趣事娓娓道出，引得在场探望王老的师生不时发出阵阵笑声。王卓如虽然早已卸任，在家颐养天年，对我校的现状仍然关心入微。在笔者提到我校新来的校长时，王卓如一口答出施建军校长的名字。王卓如的夫人也表示，他们至今非常关心我校的各种消息，前不久在网上看到一份比较偏颇的高校排名，两人还为贸大名不副实的落后排名愤懑了好久。

英语教学中的翻译先驱

王卓如在1974年来到北京外贸学院（对外经贸大学前身）任英语教师。出身北京大学西语系的王卓如打趣地调侃自己是“半路出家”。实际上，王卓如深谙英语、西语，还与我国著名的数学家华罗庚先生一起学习俄语，对法语也有习得，可谓是一位多语言的大师

对于当时的情况，王卓如感慨地回忆道：“那时候外贸学院就只有一个外语系。其中英语当然是第一大系，除此之外为了促进外交发展还设有俄语、法语、阿语、德语、朝鲜语等等语言。”英语的地位自然是毋庸置疑，当时的外贸部部长李强对北京外贸学院提出明确指示：“一定要学好英语！”为了使学生们更好地运用英语这门语言，而不是机械的死板的学习，王卓如等北京外贸学院的老师开设了英语翻译课。这在当时的中国无疑是英语教学摸索道路上的一座丰碑。

身处于那个红色的年代，王卓如所使用的教学资料无疑也是与时代挂钩的。那时候被奉为圣典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共产党宣言》都是王卓如使用的教材。王卓如表示，这些书籍基本上都是由党组织的一大群先进知识分子经过反复推敲翻译而成的，水平高、质量硬，通过学习这些范例能够使学生接触更多的地道的翻译实例。而做翻译，当然不能光看书不动手。除了学习教材，王卓如还经常给学生们留下许多关于现代经济词汇的练习，让他们自行翻译、自己琢磨，再拿到课堂之上评讲。这批改作业，可是当年王卓如老师教学之中最精华的一部分。

王卓如说，翻译是一个技术活。不能光会翻，还要翻得快，翻得准。王卓如举出了当年上课时所用的一个例子。武汉大学的一个学生写了一首儿童诗，大致如下：“妈妈给了我两块蛋糕＼我偷偷地留下了一块＼你不要问我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要拿去送给卖火柴的小姐姐”。王卓如说：“这个‘偷偷地留下一块’就是一个重点，学生应该使用哪一个偷？是‘小偷’的‘偷’，还是强盗的‘偷’呢？都不应该是，因为这首诗里这个‘偷’，其实是一个褒义的。中文的‘偷’字在这里是赞扬的，不是批评和谴责。所以这里只能用silently,不能用stealthily。中国学生翻译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对词义理解不深。”

除了中翻英之外，王卓如还举例印证了英翻中的一些误解的情况。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三巨头会议中，对斯大林的言论，丘吉尔说了一句：“YES？”这里的YES实际上是讽刺，否定的意思，相当于NO。因此王卓如也提醒各位从事英语学习的人，在翻译过程中不能断章取义，一定要结合语境深入分析。

从教多年，师生情深

在笔者问到王卓如当年的学生与现在的学生的区别之时，王卓如笑眯眯地说，时代造就人，当时的学生身上自然也少不了当年的“又红又专”的烙印。那时候的学生听话、规矩，教学上老师也能进行得非常顺利，然而与现在学生相比，大概缺少了一些个性。

王卓如回忆说，那时候学校已经竭尽所能训练学生，避免“聋子英语”“哑巴英语”。

为了加强训练英语而采取小班教学方式，一个班只有20多个人，每个人都必须投入到对话、提问、回答当中。这样一来，师生之间自然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和了解，感情自然也就更深。王卓如对当时一个名叫朱中天（音）的学生印象尤其深刻。朱中天是工农兵学员，英语基础不太好，刚入学的时候见了英语只会认，却完全张不了嘴。这免不了在同学中闹了不少笑话。而王卓如老师也一直对他关照有加，悉心提点。王卓如说，朱中天后来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英语成绩非常不错。“这孩子本来就肯吃苦，品行好。我记得他从前是部队里炊事班的，肯干活，常常帮助同学。这样的孩子怎么可能学不好呢？”王卓如谈到自己的学生，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北京外贸学院的学生，不仅在当时名震京城，常常在英语演讲比赛当中夺魁；在毕业以后也都大展宏图，事业发展得风生水起。世界各国外贸部、商务部都有我校的学子，王卓如出门办事，走到哪里都有从前的学生开车接送，让他好不自豪。提起自己的学生，王卓如一个个都能叫出名来：王刚（音）、唐伟华去了联合国工作，黄震华去了芝加哥当参赞，还有王学文、殷卉英、马中贸等等。王老前些年去纽约州立大学公干时，原来的学生朱清普（音）热情地接待了他。朱清普是纽约州立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会会长，在那边的威信非常高。王卓如说：“朱清普是个好孩子啊。按那边的学生讲，他就是个活雷锋。哪家人要剃头，洗澡，换煤气的……他都帮忙，在众人中口碑特别号。他勤工俭学，白天读书，周六晚上就去帮工厂洗机器，挣生活费。他那会自己的条件也不好，还偷偷帮我付第一晚上的住宿费……”说道这里，王老也忍不住有一丝动情。

寄语贸大学子

王卓如在回答笔者关于如何培养当代人才的时候，思忖片刻，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存在决定意识。他表示在任何时候，打好基础一定是最重要的。各位同学在学习的时候，不要好高骛远，盲目地参加各类考试；应该沉下心来，把发音、语法一样一样琢磨透，这样在今后加量学习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

除了学习，道德品质同样重要。王卓如教授表示，同学们还一定要树立高尚的人格，这样才是对自己、对他人、对自己的家人都有益的。“诚然，一个学校的校风不能抵过社会思潮，这是校长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达到的。文明的风气需要每一个人来实现。”他殷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