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经济时报》2024-08-28）

      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

编者按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必须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围绕深化教育综合改革、深化科技体制改革、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中国经济时报约请行业领域知名专家进行解读。

■ 黄宝印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对深化教育综合改革作出重要部署，要求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优化高等教育布局，分类推进高校改革，完善高校科技创新机制，强化科技教育和人文教育协同，推进高水平教育开放等，为新时代深化教育改革明确了努力方向、提出了重点任务。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把高质量发展作为各级各类教育的生命线，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以深化教育综合改革为动力，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为建设教育强国提供强有力支撑。

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深化教育综合改革

《决定》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必须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健全新型举国体制，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这进一步确立了教育在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中的重大战略地位。深化教育综合改革，要充分认识和把握我国教育事业发展的现实基础和时代使命。

我国教育现代化发展总体水平已跨入世界中上国家行列。改革开放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教育事业，确立了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快速发展之路。1985年、1994年、1999年、2010年先后召开四次全国教育大会，持续推动教育改革，不断增强教育发展的动力和活力。1978年，我国小学升入初中比例只有60.5%，高校在校生只有85.6万人，研究生只有1万人。而到2023年，学前教育毛入园率达91.1%，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达95.7%，高中阶段毛入学率达91.8%，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达60.2%，高等教育在学规模4763.19万人，其中在学研究生388.29万人。我国教育在极为薄弱的基础上，经过40多年的发展大踏步赶上了时代步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制度体系主体框架基本确立。2018年召开的第五次全国教育大会，是新时代首次全国教育大会，习近平总书记出席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指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围绕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这一根本问题，全面加强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坚持立德树人，加强学校思想政治工作，推进教育改革，加快补齐教育短板，教育事业中国特色更加鲜明，教育现代化加速推进，教育方面人民群众获得感明显增强，我国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加快提升，13亿多中国人民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全面提升。目前，我国各级教育普及程度达到或超过中高收入国家平均水平，其中义务教育普及程度达到世界高收入国家平均水平，高等教育实现了从大众化到普及化的历史性跨越，教育现代化发展总体水平跨入世界中上国家行列，教育事业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格局性变化。但与教育高质量发展要求、教育强国建设目标相比还有很多短板和弱项，与人民群众对更加公平更高质量的教育新期待相比还有很多不足和差距，与成为具有强大影响力的世界重要教育中心相比还有很多亟待突破的重点和难点问题，必须立足新时代，锚定战略目标，凝心聚力，深化改革，久久为功。

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2023年5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建设教育强国进行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建设教育强国，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先导，是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重要支撑，是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径，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要把服务高质量发展作为建设教育强国的重要任务”。习近平总书记重要讲话深刻阐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强国建设的深刻内涵，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提供了根本遵循。当今世界已进入信息化数字化时代，互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学习方式、思维方式，发展新质生产力已成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重要着力点。面对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形势新要求，必须深化教育综合改革，统筹推进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改革，坚决破除一切制约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思想观念束缚和体制机制弊端，着力建设有利于促进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教育评价理念、思想、方法、体系等，全面提高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深化教育综合改革要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造就拔尖创新人才，支撑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撑和知识贡献。

以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深化教育综合改革

改革开放以来，教育改革始终是深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改革既充分着眼于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大局，也立足于自身教育体系建设的不断完善和增强。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相结合，以改革促发展、以改革促跃升，教育事业每发展到一个阶段，教育改革就部署推进到哪个阶段，既注重加强顶层设计谋划，更注重加强系统贯彻落实。改革始终是教育事业不断发展壮大的强大动力。

改革始终是教育事业发展的强大动力。改革开放以来，教育改革始终围绕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大局不断深化，有力推动教育事业取得一个又一个历史性成就。1985年，中共中央颁布的《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指出，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为我国社会生产力的大发展、为我国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大提高，开辟了广阔的道路。今后事情成败的一个重要关键在于人才，而要解决人才问题，就必须使教育事业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有一个大的发展。要从根本上改变我国教育事业的落后状况和教育体制的弊端，必须从教育体制入手，有系统地进行改革；教育体制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民族素质，多出人才、出好人才，有力凝聚了全党、全社会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意志，推动了教育体制的全面改革，极大促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事业的发展繁荣。1993年，国务院印发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随着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和科技体制改革的深化，教育体制改革要采取综合配套、分步推进的方针，初步建立起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政治体制、科技体制改革相适应的教育新体制。通过深化教育改革，促进教育事业发展，提高教育质量和办学效益，更好地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1998年，教育部印发的《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提出了跨世纪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施工蓝图，顺应时代要求，振兴我国教育事业。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按照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要求，适应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需要，坚持育人为本，以改革创新为动力，以促进公平为重点，以提高质量为核心，全面实施素质教育，推动教育事业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科学发展，加快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从人力资源大国向人力资源强国迈进，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和人类文明进步作出更大贡献。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指出，要系统推进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改革，使各级各类教育更加符合教育规律、更加符合人才成长规律、更能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着力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奠定坚实基础。所以，改革始终是教育事业发展的强大动力，教育改革始终围绕经济社会发展战略需求，不断推进体制机制创新，不断增强教育的适应力、支撑力和贡献力，最终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

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是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的坚强保证。教育体系是一个复杂系统，涉及各级各类教育，包括育人方式、办学模式、管理体制、保障机制等方方面面，教育体系具有完整性、系统性、稳定性等特点，更具有竞争性、引领性。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教育事业以坚持党的全面领导为根本保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以服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重要使命，以教育理念、体系、制度、内容、方法、治理现代化为基本路径，通过深化改革不断加强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提高教育现代化水平。

如果按十年左右划分，教育改革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20世纪80年代，面对我国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经济体制改革全面展开的形势，面对世界范围的新技术革命正在兴起的形势，我国教育事业的落后和教育体制的弊端显得更加突出，深化教育综合改革从教育事业管理权限的划分、教育结构、教育思想、教育内容、教育方法等方面入手，切实加强基础教育，广泛发展职业技术教育，充分发挥高等学校潜力和活力，学校教育和学校外、学校后的教育并举，使各级各类教育能够主动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多方面需要。20世纪90年代，按照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加快办学体制改革、深化中等及中等以下教育和高等教育体制改革、优化高等教育结构与布局、推进招生收费和毕业生就业制度改革、加强教育法治建设、教学改革、加强和改进德育工作以及加快劳动、人事、工资制度与教育体制的配套改革等，全面推进教育改革。本世纪第一个10年，围绕实现更高水平的普及教育、形成惠及全民的公平教育、提供更加丰富的优质教育、构建体系完备的终身教育、健全充满活力的教育体制等方面推进改革。本世纪第二个10年，面对世界处在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我国处在改革发展的关键阶段，围绕健全立德树人系统化落实机制、创新学前教育普惠健康发展、完善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完善提高职业教育质量、健全促进高等教育内涵发展、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创新教师管理制度、健全教育投入机制、完善教育宏观管理体制等方面全面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强调，完善立德树人体制机制，扭转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坚决克服“五唯”顽瘴痼疾，提高教育治理能力和水平，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人才培养体制、考试招生制度、现代学校制度、办学体制、管理体制等改革都全面系统深入推进，建成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教育体系，正走在从教育大国向教育强国迈进的历史进程中。按照2035年建成教育强国的战略目标要求，只有继续通过系统的、持续的教育改革，才能为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注入新动力、提供新动能。

以重点突破深化教育综合改革

深化教育综合改革必须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立足新时代深化教育综合改革，要以服务中国式现代化战略需求为导向，以建设教育强国为目标，以高质量发展为引领，整体推进与实现重点突破相结合，不断提升教育对高质量发展的支撑力、贡献力，不断提升我国教育的国际竞争力、影响力。

强化一体推进。《决定》将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一体改革作为构建支持全面创新体制机制的重要部署，体现了一体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体制机制改革的重大战略意义。深化教育综合改革必须与深化科技体制、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统筹谋划、整体实施，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与推动科技创新力量、要素配置、人才队伍体系化、建制化、协同化以及实施更加积极、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等同步推进、系统集成，完善科教融汇、产教融合机制，畅通教育、科技、人才的良性循环，在高等教育领域特别是在博士生教育阶段，找准结合点、融合点，形成紧密型实质性机制，充分发挥教育、科技、人才对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作用。

强化教育治理。《决定》指出，推动生产关系和生产力、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国家治理和社会发展更好相适应，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强大动力和制度保障。继续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从落后时代到赶上时代再到引领时代，我国教育事业也快速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从教育大国到教育强国是一个系统性跃升和质变，必须以改革创新为动力。如果说建设教育大国是在较好治理基础上突出抓好发展，建设教育强国就应该在更好发展基础上突出抓好治理。建设教育强国，要以增强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依托，不断增强教育治理的认识自觉、制度自觉、行动自觉，不断提高教育治理的能力和水平，以高质量教育治理推进和保证教育现代化的实现。

强化高水平开放。《决定》指出，推进高水平教育开放。我国已成为世界最大的国际学生生源国和亚洲最大的留学目的地国。到2022年，我国已同181个建交国普遍开展了教育合作与交流，与159个国家和地区合作举办了孔子学院（孔子课堂），与58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学历学位互认协议，我国教育开放的总体布局不断优化。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完善教育对外开放战略策略，统筹做好“引进来”和“走出去”两篇大文章，有效利用世界一流教育资源和创新要素，使我国成为具有强大影响力的世界重要教育中心。立足新时代打造教育开放新格局大格局，全面提升教育国际交流合作水平，既要“开放”、更要“高水平”，既要“广泛”、更要“实质性”，充分借鉴世界先进的办学治校理念，开展学分互认、学位互授联授等多种形式中外联合办学，大力推进“留学中国”品牌建设，加强国外高水平理工类大学来华合作办学，积极参与全球教育治理，不断增强我国教育的国际影响力、吸引力和话语权。

强化一流大学建设。《决定》指出，优化高等教育布局，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学和优势学科。建设世界一流大学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对于提升我国教育发展水平、增强国家核心竞争力、奠定长远发展基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学和优势学科作为重中之重，大力加强基础学科、新兴学科、交叉学科建设，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和国家重大战略需求推进科研创新，不断提升原始创新能力和人才培养质量。一流大学是国家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体现，也是教育强国的重要标志。“双一流”建设高校要积极探索中国特色的世界一流大学和优势学科建设之路，打造更多学科高峰和人才高地，努力成为世界高等教育改革发展的参与者、推动者和引领者，不断提升中国大学的国际形象、打造中国大学的良好品牌。

强化教育生态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在全社会树立科学的人才观、成才观、教育观，加快扭转教育功利化倾向，形成健康的教育环境和生态。完善立德树人机制，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大力培养担当民族复兴重任的时代新人。健全中国特色教师教育体系，大力弘扬中国特有的教育家精神，健全师德师风建设长效机制。深化教育评价改革，充分发挥教育评价的指挥棒作用，坚持问题导向和效果导向相结合，推进教育评价关键领域改革取得实质性突破，形成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教育评价新体系。

《决定》掀开了新时代教育改革的新篇章。深化教育综合改革是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也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要求。立足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立足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着眼我国教育从大到强的历史性新跨越，深化教育综合改革被赋予前所未有的历史使命，必须以高度的责任感使命感紧迫感，按照党中央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总体部署，求真务实抓落实、敢作善为抓落实，高举改革开放旗帜，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更大力量。

（作者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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