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专访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院长、教授、博导
倪耀东 ：高质量推进“人工智能 +”学科交叉
文/《中华英才》半月刊社记者 王玉君
采访倪耀东先生之前，记者了解到，他不仅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的院长、教授、博导，而且还是一位拥有清华大学、香港城市大学本、硕、博学历的高材生。曾经的他也是吉林省的理科学霸，在市里数学竞赛中战绩骄人。通过采访，记者感到他是一位会管理、懂技术，并且拥有人工智能专业学术背景的复合型人才，同时也是一位在教育工作上爱学生、有责任，会教学、有成就的学者名师。
2025年11月21日，倪耀东主持人工智能应用前沿学术论坛暨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成立仪式并作主旨报告
从数学学霸到成为清华优秀毕业生
1981年倪耀东出生于吉林省长春市。小时候，他的父母都是当地国企大厂的普通工人。倪耀东就是在他父亲工作单位——长春拖拉机制造厂的子弟小学上学的。倪耀东天资聪颖，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智商，在学习上不用费力也能取得好成绩。上小学三年级时，他就代表学校参加了一次全市数学竞赛，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从来没有参赛经验的他，首次参赛就拿了个长春市小学生数学竞赛的二等奖。从此他在数学上日益精进，到了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倪耀东就在长春市数学竞赛中排名第二了。小学毕业后，倪耀东被破格录取到东北师大附中，从初中读到了高中。“整个高中阶段，我的学习成绩比较稳定地保持在全班第一名。”倪耀东自豪地说。2000 年倪耀东参加高考，又考出了吉林省第 42 名的优异成绩，如愿以偿地被清华大学录取，所学专业是数学与应用数学。
在清华大学读本科期间，倪耀东始终是学业精进，2004 年他以清华大学优良毕业生的荣耀毕业，并被保送读本校的硕士研究生，学习专业是运筹学与控制论。谈起他的研究生导师刘宝碇先生，倪耀东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之情，“刘老师当时在清华数学系是比较年轻的教授，而且他的学术成果又非常丰富，我们当时就觉得这个老师蛮厉害，我非常敬佩他。也正是因此，我选择了跟随刘老师学习，开始了我的学术之路。”
从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时，倪耀东又获得了优秀硕士论文奖和优秀硕士毕业生的荣誉。他说自己特别感恩导师刘宝碇在他读研究生时对他的指导，“刘宝碇导师对我的影响很大，他在学术上特别严谨，而且非常勤奋，成果也特别多，他心无旁骛地做学术研究。从老师身上我感到，首先你做一个事情要把它当事业去做，要专注，要努力投入。特别要讲的是，老师是一个学术态度非常端正的人，让我懂得做学术是不能有一丝糊弄的，更不能明知不严谨，却为了功利性的目的，随便把它发表出来。老师对我们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但是影响很深远。”
离开清华大学后，倪耀东选择去香港城市大学攻读博士学位，研究方向是人工智能。之所以选择到香港求学，倪耀东说，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觉得香港是一个东西方文化融汇的地方，文化上兼容并包，但教育体制跟咱们内地不同，我想换个环境，体验一下香港的教育方式。”虽然读博学习和研究的方向是人工智能，
但在倪耀东看来，人工智能与他过去所学的数学专业跨度并不很大。从本科、硕士研究生读到博士，倪耀东的“脑子里始终有根弦”，就是求变，他说，“我最早上本科时学的是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这还是属于传统的数学范畴，到了读硕士阶段，我改学运筹学与控制论，其实已经开始向更加应用性的数学方面去转变，然后到博士阶段，我又学习人工智能，就已经彻底从数学中走出来了”。
2009 年倪耀东拿到博士学位后，考虑到在香港所学的人工智能知识一定会在人文社会科学中更有用武之地，于是他很快便找到了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以下简称：贸大），并被信息学院（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的前身）录用为讲师，在很短的几年里，倪耀东很快便从讲师晋升到副教授、教授，从信息学院副院长升任为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院长。
到贸大工作后，倪耀东始终没有离开教学和科研岗位。该学院的招生对象是理科生。学院除了培养本学院学生外，还承担贸大全校信息技术类课程的教学。所以，倪耀东不仅要为贸大其他学院讲授计算机应用基础课程，还要承担本学院大量教学任务，给本科生上运筹学（双语课）、经营管理中的决策方法（双语课），给硕士研究生讲授经济数据分析、高级运筹学等课程，给博士研究生上智能决策理论与方法等多门课程。其中，他讲授的“经济数据分析”这门课，主要是针对经济中的一些问题，教会学生用数学和统计的一些方法去分析它的经济数据。
2024年6月底，倪耀东作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优秀共产党员参加学校年度“七一”表彰大会
学院的专业优势及教学特点
迄今，倪耀东在贸大已经工作了 16个春秋，其间他由于工作表现突出，获得了许多荣誉称号，如优秀共产党员、优秀研究生指导教师、科研标兵、优秀班主任等。面对各种荣誉，他表示，让他更感到骄傲的事是他培养出的学生不仅在学校能够取得良好成绩，他们走上社会后仍能发展得比较好。“学生们毕业后在各自的领域发展得比较好，这是让我感到特别高兴的事。”倪耀东认为，“我们生逢一个好时代，我告诉我的学生，大家都有成功机会，只要你瞄准一个目标，努力去做一件事儿，把它做到极致，就可能获得成功。”
在贸大，倪耀东前些年带的研究生有的是主攻产业经济学专业和金融学专业，虽然倪耀东不是学经济出身，但他表示，经济学里有很多问题需要研究，但是研究经济问题的方法可以有不同。比如，产业经济学涉及的科学问题，我们并不是只能用传统的经济学的研究范式去解决，我们可以把它刻画成定量问题后，再采用数学建模与人工智能技术结合的方法去进行研究。
“那您用这种方法，是如何研究这些经济问题的呢？”对此，倪耀东告诉记者，无论是经济学的问题还是管理学的问题，无论是产业经济学还是金融学，或者是管理科学与工程，都可能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定量的问题，就是当你把这个经济管理的外衣剥开之后，它里边的内核可能是个复杂的数学问题、一个复杂的定量优化的问题，用传统方法解决是难度很大的。“解决它的时候，要综合运用数学的技巧和人工智能的一些前沿的技术方法，人工智能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倪耀东说。
如今，为适应社会发展需要，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开设了智能科学与技术硕士专业。他介绍，“2021 年国家出台的学科目录中新加入一个类别——交叉学科类，这个类别里就有智能科学与技术这个专业，毕业生被授予工学硕士学位，学生学的是人工智能，这也是一个交叉学科。”
对于学院专业的设置，倪耀东介绍，智能科学与技术和管理科学与工程两个硕士专业都是以培养复合型人才为目标的，我们要用定量的方法，要用人工智能技术的方法去解决管理学的问题，或者是其他的人文社会科学的问题。他说：“学生应该具备定量和 AI 的这些技术的方法，成为一个复合型的人才，有使用先进工具的能力，也有到社会中工作所需要的解决问题的能力。我们不是做纯技术型人才的培养，我们是培养应用型的复合型人才。”
“您的教学有什么样的特点？您是如何教学的？”对此，倪耀东表示，“我（在课堂上）会尽量给学生一些自由度，营造师生平等关系，以互相尊重为基础。就比如说，我在课堂上，如果学生感到有些饿了，默默地吃点东西是没有关系的，只要不影响我教学，也别影响同学们听课就行。如果同
学要提问，也可以随时插话打断老师啊……在不影响课堂整体秩序的情况下，这些都可以被包容，这是我的一个理念。”
倪耀东为本科生开设了运筹学课程（双语课）。在双语课堂上，他要用英文和中文讲授。贸大是一个特别重视国际化教育的学校 , 开设双语课是为让学生能够体会到一个国际化的教育环境，因为有许多人将来毕业后是要到国外继续深造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很多人将来可能会读研究生，做研究，需要看英文的文献。“我是在运筹学这个课上做双语教学的，这个课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专业英语词汇。如果你事先没有接触过的话，以后在读英文文献的时候就不知道外文的意思。”
站在贸大讲台上的倪耀东
培养懂人工智能的复合型人才
翻看倪耀东的简历，记者发现他不仅在学术界担任多项重要社会职务，科研领域亦成果丰硕，在国内外顶级学术期刊发表大量学术论文，更培养出大批硕、博士研究生，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其实教学和科研是融在一起的，教书育人不仅是在课堂上，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内容，就是科研育人，我带硕士研究生、博士生一起做科研，有课题、有项目，在攻坚的过程中，带着学生一起做，在学术研究过程中，学生的创新能力自然会得到培养提高。”倪耀东认为，学生到研究生这个阶段已经不需要我们把时间精力聚焦在他们的知识体系的传授上了。知识体系在本科阶段四年，最多是到研究生一年级也都基本上构建出来了。“而创新能力、解决问题能力其实最好的培养载体是做科研。”
倪耀东表示，无论在教学还是科研上，他都非常重视用人工智能的方法如何去赋能人文社会科学。“对于人工智能，怎么用是很重要的，这就是我们贸大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做人工智能相关专业培养的一个初衷，我们要培养的学生做到的是，不仅能懂人工智能技术，还得懂人工智能这个工具用在哪、怎么用。我们贸大有个财经类院校的底色，我们有经济学、管理学、法学、政治学专业，也有语言学专业，这些都是人文社会科学，这些其实也是跟产业对接很紧密的。”倪耀东表示。
“我们既要让学生学到人工智能的技术、大数据的技术，同时，让他有人文社科的环境的熏陶，让他有机会去学很多的人文社科、经济管理类的课程，那他将来就是不光懂（人工智能）工具，还知道这工具在哪用，怎么用，让学生知道他不光是懂‘射箭’，还知道‘靶子’在哪儿。通过学习，学生不光是知道技术的逻辑，还知道他要有解决哪些领域问题的思维方式，将来他在社会上就职，在各行各业发挥作用的时候，他是会有他独特的优势的。按照这种培养方式，我们学院培养的学生不光有技术优势，还有人文社科的这种底色加持，学生的专业复合型特点是非常凸显的。”倪耀东自豪地说。
“贸大对于全校所有的研究生新生和所有的本科生新生，无论是哪个专业的本硕博阶段，我们都开设了人工智能的必修课。足见学校深刻认识到人工智能在人文社会科学中强大的赋能作用。我们学院很光荣地承接了这项任务。我们会在课堂上讲人工智能在各个领域的应用是什么样子的，让大家理解到这一点。然后我们会围绕着贸大现有的这些学科它所对应的场景，比如我们有会计专业，那我们在课程中就讲在公司里人工智能是怎么赋能会计工作的？我们有金融专业，我们也会给学生讲在金融风险管理中人工智能怎么发挥作用。”
倪耀东给指导的博士生开学术组会
心系学院发展和学生成长
作为人工智能与数据科学学院的院长，倪耀东不仅对学院的日常管理倾注了心血，对学院的未来发展也用心谋划，充满信心。他表示，目前，学院主要工作方向就是要高质量推进“人工智能 +”学科交叉。贸大人文社科布局比较成熟完善，水平也很高，但是工科只有我们一家学院。我们不仅要做人工智能科研，还要培养复合型的“人工智能 +”人才。我们正在加快建设贸大特色的卓越工学院。他说：“学院老师们心气很足，想法也很一致。大家都是像我现在这个状态，挽着袖子，都想好好干一场。我们感到，我们必须全力地往前跑，齐心协力地往前跑。”
从数学学霸到清华学子，从香港城市大学的博士研究生到成为贸大的院长、教授、博导，倪耀东可以说一直是莘莘学子们的偶像。问及他的成功经验及对大学生们的寄语，他诚恳地说：“我觉得年轻人一定要早点确定人生目标，有人生规划，这样就有目标，有动力。年轻人要早做人生规划，去发掘你的目标，去看看你到底喜欢做什么，适合做什么，这很重要。”
倪耀东说，当代中国青年赶上了个好时代，有幸生在中国，成长在中国。“如今中国是最好的地方，世界上有的地方还有战争，而我们国家现在却一直在高速发展。如果个人目标能够跟国家的需要有一定契合，目标肯定是正确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乘大势而为，站在国家战略的高度去思考你这个微观的目标，我觉得年轻人应该要把自己的奋斗目标投身到国家民族复兴伟业、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这种大的目标中。”
（贸大本科生唐粒同学参与采访）
附：原文截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