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启明:胸怀沧海 已成从容
记者 崔艳
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用来读一首诗,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下一盘棋,一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一门语言,那么九十年的时间,可以用来经历多少事情?对外经贸大学原经贸学院教授严启明,用光阴的故事将这个问题的答案娓娓道来。
“我的国家需要我”
今年已九十高寿的严启明教授说起话来依旧思路清晰,但是他笑言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已不怎么清晰地记得。那么他依旧记得的那些事,或许便是人生最精彩的沉淀。
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严启明进入上海吴江大学学习,上海那时还划归国民政府管辖。当时的政府鼓励学生出国留学,将一半的学费开销补贴给学生。严启明赴美国纽约大学学习经济的第一年,就拿到了一千五百美金的补贴。然而世事多变,第二年国民政府财政紧张,无法继续补贴学生。为了继续学业,严启明便开始留意学校推荐的课余工作项目。他说:“那时候真是什么都做过,在餐厅、图书馆、材料室都干过活。”
一年半以后,严启明结束学业准备回国,然而那时上海已经解放,美国去往上海的船只全部停运。并且美国政府对当时的华人留学生控制十分严格,严启明只能以“在香港有亲戚”为由暂且辗转回港。在香港找了家公司工作一年之后,他还是决定回内地来,因为“我的国家需要我”。
上书总理 渴望报国
回到内地的严启明最初在交通部运输局工作,随后转到中国对外贸易运输公司任职。1964年,知青下乡,他被安排下放到山西的一个生物研究院工作。专业与工作不对口,这让他很是困扰,觉得自己在国外学来的知识不能最大程度的应用来建设祖国。几年后他给周总理写信表明情况,希望能把他调去可以发挥专业特长的地方,更好地实现知识的价值。周总理请秘书回信给他说:“请你稍等一等,我们会处理你的问题。”
不久严启明被调回北京一家公司工作。时逢中国致力于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急需外语人才,他随即被调去北京外贸学院(现对外经贸大学前身)教授英语。文革期间,他被下放到东北农村,文革结束后,他继续回到北京外贸学院执教。在海关系教授了两年英语过后,他转去经济系教授经济管理,真正教回了自己的专长,实现了他最初的愿望。谈笑论道间,数十载光阴如白马,他在自己喜欢的讲台上,传道、授业、解惑,一直到1999年退休。
退而不休 丹青怡情
退休之后的严启明不愿等闲度日,开始到北京老年大学学习中国画。即使现在已是九十高龄,他依旧几乎天天画上一会儿,画画是他退休生活里格外充实而精彩的一笔。他喜欢画画带给他的感觉:“画画能让我投入进去,什么事情都忘了,一下子心里就静下来了。”虽然现在严先生作画已经需要用放大镜一点一点地看,但是他还是没有舍弃这一爱好。贸大节日、庆典时他也常常自己作画,赠送给学校。
严先生每天三四点钟早起,看看报纸了解一下新闻。偶尔也喜欢看看电视上的体育节目,尤其喜欢看排球和乒乓球的比赛。严先生的家旁边便是外经贸的老年活动中心,除了偶尔去那里画画,早些年他有时也会去打打乒乓球。“当时在经贸学院的时候,我乒乓球打得不错呢!”严先生笑着回想道。教师的本能让他也想跟现在的大学生们说:“得多锻炼,运动不仅有助健康,对提高反应能力也有帮助。运动好了才能学好习!”
给年轻人的话
严启明的心中始终有一个“中国梦”,而他的中国梦与年轻人相关。现在社会发展很快,学生的知识也要跟上去,但快速的知识更替也很容易导致年轻人的不专心。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分享了他对于追求的智慧。
钻研与实践,是放飞梦想的助力。仰之弥高,钻之弥深,他希望学生们好好利用学校的资源,广泛涉猎专业知识和兴趣常识。厚积方可薄发,对自己的专长做得越精越好。找准方向,便潜下心去探索。而积累到一定程度,实践便是必要。严先生早年在斯坦福大学求学时,教授总是会带他们去参加实习。“只有通过实践,你才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在现实中行不行得通。”在人生路上,总会遇到困难,他也劝年轻人们遇到困难不要灰心,想想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总能再重来尝试。
那些过去的经历就像一条条河流,在严启明的心中汇成广阔的汪洋。或许胸怀沧海,方成厚重,严先生和煦的笑容和淡然的目光里,透露着一份叫做从容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