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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燕教授获《人民文学》“美丽中国”征文佳文奖

发布时间: 2015年09月06日 编辑:

校新闻网讯(国关学院供稿) 人民文学杂志社和观音山国家森林公园主办的第三届观音山杯“美丽中国”全国游记征文评选结果揭晓。此届应征体裁包括散文、诗歌、赋,收到海内外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征文近五千份,经过评委们反复讨论、多轮投票,评选出第三届观音山杯“美丽中国”获奖作者61名、获奖作品61篇。我校国关学院赵鸿燕教授散文《情动北京城》获“美丽中国”征文佳文奖。原文如下:

情动北京城

赵鸿燕

老舍先生说过,北京城里有一条最美的街。

我们一起走在北京城最美的街。

走过老北京胡同和“门当户对”的四合院,走过北海公园的山腰小楼,走过烟袋斜街和“银锭观山”,走过宋庆龄故居的海棠庭院,走过恭王府的月洞门,走过北大红楼和五四广场,走过孙中山先生伤逝的顾维钧府,走过刘和珍遇害的“段祺瑞执政府前”,走过……还有傍西山而建的八大处。

真想和你一直这样走下去,走到时间的尽头。

是的,最美的街,和最美的心灵体验。

北海的小楼

我又想起了北海的小楼。

夕阳下,淡蓝的天淡金的云,青翠的松碧黛的瓦。微澜的海面淌着秋花,轻声地耳语着恋人的蜜语。玫瑰色的黄昏燃着黄栌,动情地迷醉了我们的眼睛。更有那临水的曲廊,宛若柔带一般,含情脉脉地把琼华岛缠绕。在这“一池三仙山”的意境中,我贪恋的眼定格在了山腰的小楼。

走过辽、金、元、明、清,尝遍酸、甜、苦、辣、咸,体味喜、怒、哀、嗔、怨……惯看春花秋月,静观人生百态,低叹繁华无常,回首归途漫漫……她无意醉眼看蓬莱,也不想长生奔瀛洲,北海的小楼,她只是恬静地端立在古墙之上,姿容秀丽,身形优雅。

北海的小楼,她思念着谁、等候着谁?她快乐吗,或是忧伤?她想抱着铁琵琶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还是奏着古筝叹“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一时我也说不清。

这是李煜的小楼么?夜半,昔日的君王披衣而起,对灯枯坐,暗想当年雕栏玉砌、红绡帐暖,如今只剩得茕茕孑立、衾寒枕孤,怎不教他黯然神伤?真是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是陆游的小楼么?在这里,诗人反复吟哦“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享受他一生中难得的几天休闲时光。这是鲁迅的小楼么?他“躲进小楼成一统,管它冬夏与春秋”。一个社会的斗士,注定要经受更多的风霜和折磨,而宽容的小楼是他疗伤的地方。这是罗文的小楼么?幽幽桂香随风而来,我听见善感的歌手在忧伤地唱——“明月小楼,孤独无人诉情衷”。其实,小楼里最多的还是女人的故事。余秋雨曾赞美苏小小,说她把对情的执著转化为对美的执著。小楼里这位妩媚的佳人,守着对情的执著、对美的执著,在最灿烂的年华悄然飘逝,如樱花般短暂壮美的生命,让后世凭吊者醉心不已。这种对情的执著和对美的敏锐,不也正是我们相识相知的缘起么?

或者,应该是刘炽、乔羽的小楼吧?小楼前水清如镜,快乐的人们泛舟其上,不时飞扬起清朗的笑声,于是那数不尽的相思意,像圈圈涟漪扩散开去,每一个圈儿都是我唇边的笑纹,一路圈儿圈到底。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小船儿轻轻荡漾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波涛轻轻地拍打着海面,你在身旁为我低低地唱,做梦一般。此时此刻,我盼着这只渡船永不靠岸。

多想,就这样依偎在你怀里,枕着你宽宽的肩头,看风帘如织、雨幕成重、杨柳堆烟、飞絮似梦,看潮起潮退、花开草枯、云飘星坠、日出月落……我唯独不愿看人来人往,只愿楼里楼外就我们俩,在北海的碧波里纵情放歌;或是在月儿圆了的时候,空气里一缕若有若无的香,你守护着我,把梦的曼纱为我轻披!

北海的小楼,已经在这里守望了几百年;北海的小鱼,已经在这里欢畅了几百年;北海的碧水,已经在这里流淌了几百年;北海的画舫,已经在这里停泊了几百年;北海的快雪,已经在这里堆积了几百年;北海的书法,已经在这里延传了几百年;北海的林木,已经在这里秀挺了几百年;北海的雏菊,已经在这里展览了几百年……

而这几百年来,我们又从这里经过了几次?

于是又想起一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遇见了你,我方觉出了做女人的幸福。眼睛微微地湿了,我的心苦楚而甜蜜,酸涩而温柔。

执子之手,一瞬就是一生。

月洞门

其实,我自己也没想明白——恭王府有那么多的门,正门、侧门、西洋门、大门、二门、三门、垂花门……为何我偏偏忘不了这玲珑的月洞门。

其实我自己也在诧异——我一路走过了这么多,松树街、柳荫街、大石虎胡同、无量大人胡同、胡同游、切砖的艺术、大戏楼、流杯亭、辅仁大学、恭王府马棚、郭沫若故居……我却偏偏惦记着这小小的月洞门。

和所有王府的大门一样,恭王府正门威严气派,是皇族的标志,让人不敢亲近。这是供王爷们八抬大轿出入的,官员们下马恭立的,一个普通女子自然不能随意出入。在那样一个年代,女人们只能卑微地从侧门进去,有时坐在绣花的轿子里慢慢地摇,有时踩着莲步袅袅地走,含着羞,带着怯,走进金碧辉煌的王府,从纯朴的姑娘变了个寂寞的妇人。

你再看那“二门”。它又称垂花门,端庄华丽,雕梁画栋,实在是很讲究的门!垂花门又是很实用的门:它把内宅与外宅隔开,维持了皇族的神秘和安静;它有华美的屋檐,昭示气派还可避暑挡雨。屋檐两端垂立着着精美的梁柱,描绘着沉香彩容,好似倒垂的莲花。梁柱后面还连着曲径弯弯的游廊,凝眸时可小坐休憩。

与垂花门相比,月洞门实在太简单,简单得仿佛是王府里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它应该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门”吧?随意一瞧,月洞门无门无窗,只是一道朴素的圆形弧线;但细细品来,它隔而不断、活泼空灵,大大方方地俏立在那里,供佳人骚客望月之用。于是我便在这简简单单之中,觉出了一种淡淡的竹的味道,好似一个窈窕女子优雅地走来,“忆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对了,这里真的有竹!我揉一揉眼,真的,并不是我花了眼。在北方,竹是很稀罕的玩意儿。夏是苍翠的,竹也是苍翠的,这垂花门和月洞门之间的小小院落里,疏落落地斜插着着几丛翠竹。暗红的游廊之外,竹影摇曳生姿,清凉、淡雅又温馨,有檀香的烟,洞箫的音,书卷的味,……更有着刻骨的柔美!我又想起了潇湘馆里那个水样儿的女孩。“心绪千千结犹缠,寂寞潇湘多焚烟”,这是多年前我为这位弱女写下的诗句,遥想她神仙的体态、颦眉的细腻,还有她那与生俱来的幽怨,惹得多情公子怎样的爱怜!

难道这是王府之中一个寂寞的别院,居住着一个苦苦相思的可怜女人?或者说,月洞门的后面,藏着又一个庭院深深、萧郎陌路的故事?这种故事辗转千年,成为街头的弹唱,案头的文学,戏楼的情节,却又过于普通、简单、程式,以致无史可载,无史可考。我不禁为那些尘烟淹没的情事暗暗心酸。

是啊,与王府正门相比,月洞门实在太小,小得根本载不动历史的烟愁。记得侯仁之先生说过,“一座恭王府,半部清代史”;月洞门也太窄,窄得容不下一个女人的百般相思、万种柔情。我说过,“我的柔情只有你看见”;月洞门更是太轻,轻得托不起一张亲爱的面庞——那是雷鸣电闪之时我心的归依。

有一个词,叫做神飞魂驰,前些天第一次看到。我便立即想起了你:悠悠地笑,淡淡地忆,深深地凝……是否就是为你神飞魂驰?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拥有了心灵的拐杖。我们要温柔幽默地在一起,这是我们相爱的初衷。

在缓缓驶出的列车上,我们依依作别,难舍难分。只盼着列车也变成月洞门,让我们自由自在地来去,温柔幽默地相聚,永永远远在一起。

六月不是海棠天

“宋庆龄,爱海棠,周恩来嘱咐在庭院里植下几株。”你向我介绍说。

我凝神望去,小院里有好几株海棠,树虽不高,但疏枝横斜,密叶青葱,想来开花的时候,一定非常热闹吧!那些铁红色的花朵,激情地燃烧着,舒展着它们的双眉,争先恐后地开满了一枝又一丫,沉甸甸的,涨满了潮似的喜悦。真美!

可是啊,六月不是海棠天。

海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只是昨天已是芒种了。

境由心生,节由心造。海棠有心,暮暮朝朝。

这个季节,海棠没有开花。

海棠庭院寂寂寥寥,没有落花,没有缤纷,只有随曲径通幽而去、渐行渐远的萋萋芳草。小院安静,游人不多,我们闲坐长廊。忽然,我们听到了鸟啼。你说那是燕子,燕子在梁间呢喃。我嘻嘻一笑,想到我自己。然后,我们开始聊鸟啼:比如说,人常说夜莺在歌唱,那是因为它的声音清丽婉约……

最后,你判断说,我们听到的应该是麻雀的声音。因为,燕子呢喃,呢喃只有两三声,忽长忽短;而麻雀却是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我笑着说,不要再苛求了,在这个没有海棠花的院儿里,能听到鸟啼的声音就挺好。

这个季节,海棠没有开花。

与你结伴出游,我笑颜如花。

我们从烟袋斜街进入去后海,你说北京的路基本上都是直的,这里斜是因为它由水道改建生成。看到印石,你告诉我纂刻的石头要软的好,但也不能过软,最好的石头是田黄石,不过现在田黄很难找到,正所谓“黄金有价,田黄无价”。到了银锭桥,你说这里被称为“银锭观山”,因为过去站在桥上可以一直看到西山,可惜现在被高大的现代建筑遮挡住了。桥的一侧是醇王府,另一侧是恭王府。当年溥仪的父亲载沣从王府到中南海“上班”,每天都要从银锭桥上经过,汪精卫曾在这座桥下埋伏刺杀他,结果自制的炸弹质量太差,没有爆炸。

我们参观了宋庆龄故居,原醇亲王府后花园。看到宋氏三姐妹年轻时的合影,我问你我像其中的哪一个。你认认真真地看看照片,又看看我,说我像宋庆龄多一点,因为她脸圆。我们拾阶而上,登上一个玲珑的小亭子,旁边有块石头题字“晴雪”,石头挺立且规则,显得婀娜而端庄,顶部呈大片的白色,如积雪堆砌一般,你又说起了北京一景——“西山晴雪”。后花园还有一个听雨轩,建在高处,一个安静的小楼阁。你说,从这里可以看到后海的水,特别在雨天,很美。我想起了水浒里的“浪里白条”,漫无边际地联想说,雨点打在后海的湖面上,好像雨打白条,银鱼一般,真的很美!

这个季节,海棠没有开花。

六月不是海棠天。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八大处

你问我

是否知道“八大山人”。

我故意说:“八个隐居山林的高人,有文采,有傲骨……”那是余秋雨招考硕士时考生闹的笑话。

“八大山人”其实只有一个人,朱耷,专画怪鸟呆鱼的那个。

你又问我可否去过“八大处”,我自作聪明地说:“既然八大山人只有一个人,那么八大处一定只有一个处。”

然而“八大处”确实有八个“处”——八所寺庙:长安寺、灵光寺、三山庵、大悲寺、龙泉庵、香界寺、宝珠洞、证果寺。

一路行来,我总想触摸着你,依偎着你,和你紧紧地连在一起。你伸出有力的胳膊,把我完全地拥住。你宽宽的肩膀,是我坚实的依靠。

有一副对联,写在八大处地藏菩萨处——“能受苦方为志士,肯吃亏不是痴人”。读之释然。此生我为寻找自由而来,不愿为物所役、为人羁绊。我却愿为你牵挂、为情所困。爱你,是我最大的自由、最大的安宁。我是痴人,亦非痴人。

常常品味和你在一起的各种细节,感觉自己嘴角上翘,忍不住偷偷地乐。原来,你就在我的心里,每一个细节,把我五脏六腑都搅动。终于知道自己会为一个男人沉醉,和你,我找到了做女人的感觉。

——你的怀抱是我最后的归依。

多想,为你写更多的文,做更多的事。我会因爱而勇、因爱而慈,从此勇敢无比、柔情依依。有你,我会把自己修炼地更好,让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季节都让你舒服。

因为爱你,我会配合你的角度思考问题;因为爱你,我会理解你的快乐和悲凄。请相信,我会比舒婷的《致橡树》更具丰富的内容。她说:“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生相依。这就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想一想,世界上许多人“为活着而活着”,我想对你说:“感谢命运,让我与你相识、相知……又相爱。”

从未对一个男人如此热爱,你相信吗?

如果这世上真有佛陀,如果佛陀真有三世——前世、今世和来世,如果佛陀真的接受凡人的烟火,我一定常去“八大处”,去思、去问、去求,思我们前缘的甜美,问我们今生的宿命,求我们来世的相聚。

常常梦着这样一个场景:

月华如水,西山寂寂。我们在山顶上静坐不语,享受着难得的美妙孤独。此时,月光如流水一般,慢慢地侵蚀着我们的容颜,染白我们的乌发,也由此延续着生的怜惜和死的无奈。断鸿声声,哀号着失侣的痛苦、催肝的寂寞和无望的爱情;黄叶漫天,在那碧云天外、相思楼台。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在永恒、一维的时间面前,每个人都是地球的过客。我们都是弱者,无力与时间抗衡。因为爱情,我们更加脆弱,更加害怕别离。如果爱不能使我们更加强大,那么,爱的力量何在?佛陀能告诉我吗?

今天我想,即使我们在这世上只有短短数十年的相聚,却也是有质量的几十年,除了时间,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在有一点上,我们绝对相同,那就是,我们不能容忍活得不精彩!就算直面时间的挑战,我们也不会轻易言败。即使我们都老得只剩下了对灯枯坐,我们依然拥有今天的平静与洒脱。

记得看过一部名为《活着,还是死去》的舞台剧。剧中说,“死是真的,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追求活着,追求幻象。幻象中,你存在于我生存的空间,就在倾盖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你深情的双眼。两个热情而孤独的灵魂交合,就再也不愿意被分开。所以我说:“流星是绝美的,那为瞬间辉煌而积蓄的勇气。”

如果我柔软的形体,冉冉如白荷升起;我撑着绣了香的油绿伞,幻化成风、成雨,成流水行云,亲爱的,你会有怎样的惊喜?忍耐是一种美妙,小别胜过新婚,又何须强求是当下还是永生?和你在一起,无为无不为,不必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改变现实的格局,戴着镣铐跳舞,本身就是一种既有程式、一种约定俗成。

无论有爱,或是无爱,临终回首,都是一生。

“八大处”是八所寺庙,“八大胡同”是八个胡同……“八大山人”却只有一个人。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形式并不重要,数量并不重要,时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真正地活过了。

因为爱便是永恒。

[作者简介]

赵鸿燕,四川泸州人,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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